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角兴致不高地耷拉着。他并不知蔺行秋饮过酒,心中正是百转千回,只瞧着这似气似怨的委屈状,当他是又在生自己的气。

    白弦锦早已见惯不惯,信步随他上前,亲昵道,“秋秋,好师弟,是师兄来迟了。那日没来得及给你送行,本想着你家中急事,也不过个把月便能回,哪知如此严重。便想即刻来寻你。偏不赶巧,秦徵姑娘那边要先回万花谷,我自当护她一路。这才来晚了,师弟……”边说着,边端起茶盏递与蔺行秋,斟茶认错姿态颇低,但白弦锦毫不在乎。

    蔺行秋心头乍惊乍喜,如火山岩浆处翻滚煎熬,此刻又听他提起秦徵,惊怒一起,挥手打掉了茶盏。

    上好的越窑青瓷砸在地面上,脆生生的响动一起,扑得粉碎,好在guntang的茶水没有溅到人。

    白弦锦这才后知后觉到事情的不对劲。

    蔺行秋虽然脾气算不上好,却很有分寸,小性子也是点到即止,从不为难人。此刻明明砸了茶盏的人是他,却偏头不肯看白弦锦,仿佛委屈得泫然欲泣。

    白弦锦哪还顾得上生气,心头酸软得想拥他入怀好好安慰,又看他这般抗拒,只好在旁边坐下,温声道,“秋秋这是怎么了?何事不好与我直说,你此番离宫,是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蔺行秋心中又苦又涩,自知失态却无可奈何,只想着破罐子破摔,赶紧打发白弦锦走。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,平步青云,扬名天下,都与他无干。

    他低声道,“家中无事,师尊没与你说吗,我受不了华山上清苦,修道疲累,不回去了。”